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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作改动，ooc可能。

参考了虹七虹剑的一些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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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猫自然是不知道水灵灵心中的考量的。

　　他此时正盘膝坐在河边，闭目调息吐纳着。虹猫默念着长虹心法，小心翼翼地试图从体内调动真气，却只有空虚滞涩之感。倘若逼得狠了，便是一阵尖锐的痛楚袭上来，饶是他也不得不停下来缓上片刻。

　　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滋味，就像被黑小虎又堵在宝峰湖围杀五天五夜一样。或者说比那个时候还要惨一点。那时候调息半刻钟又是一条跳起来就可以五剑合璧的好汉，比现在打个地鼠都为难实在是强太多了。

　　上一次受雷电之伤武功全失的时候还是在十里画廊，那时候虽然情势紧迫，但有逗逗的回春妙手和百草谷的珍贵灵药支持，大奔和跳跳有时也以内力相助，即使是后来到了天子山下，也有莎丽一心一意的护持和照料。也正因如此，那时的他才能毫不犹豫地下了修炼火舞旋风剑法的决断。

　　只可惜今时不如往日，他不仅不能再铤而走险以求快速恢复内力，还得一个人慢慢消化伤势。

　　他受过很多伤，可从没觉得哪一次好得像这样慢。

　　“虹猫…你怎么在这里？”是一阵脚步声，然后是小狸的声音传过来。失去了内力之后，即使是没有武功的人也要走得近了他才能发觉。

　　他睁开眼睛道：“在房里待着也憋闷，出来坐一坐。”

　　小狸知道这是托辞，只坐到他身边，斟酌了一下才开口：“虹猫，你也别太担心……”

　　“没关系的，小狸。”虹猫低头看着倒映着点点萤火之光的河水“明天还有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把握住它。”

　　小狸酝酿好的安慰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稍微侧过头去看虹猫。受不老泉的影响，他眉眼间原本的英气又变了稚气，但他眼睛里那点光总还是没变的，他露出这样的目光说话的时候，就让人不得不信服他。

　　他还待说什么，虹猫却霍然站起来，侧过身子挡在小狸面前，低声喝问道：“什么人？”

　　被虹猫吓到的不只是小狸，还有龟九九。

　　他摸黑到了河边，见到这两个小辈，本想着自己夜里出来抓萤火虫怪丢人的，也不欲被他们见到，只想着蹑手蹑脚溜了了事，却不想还是被察觉。

　　但龟九九这么多年，有的是装世外高人的经验。既然已经被发现，他就镇定了心神，不急不缓地大大方方踱着方步从林子后面转出来。

　　“馆主……？”虹猫方才的气势即刻消了，他赶忙施礼道“晚辈见过馆主。方才多有冒犯，还请馆主见谅。”

　　龟九九对他这样恭谨的态度很是受用，摆摆手道：“免礼免礼。这一下的反应，倒是很快嘛。”

　　虹猫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今日在试炼中表现不佳，只垂手而立，微微低头，并不说什么。

　　“在这里垂头丧气的也没什么用。”龟九九见他这模样，忽然计上心头“这样，既然你们有缘遇见老夫，老夫便指点指点你。”

　　“请馆主赐教。”虹猫又施一礼。

　　“你测试不过关，关键在于反应不够灵敏，动作也不够灵活。”龟九九解下身上的外袍“这样，你穿上老夫的外袍，抓五十只萤火虫练练身手。”

　　“多谢馆主指点。”虹猫双手捧过龟九九的外袍。龟九九摆摆手，已是转过身，又背着手老神在在地走开了。

　　“抓萤火虫倒是个好主意，只是馆主为什么要让你穿上他的衣服？”小狸出手空心握了一只萤火虫在手里，又张开手把它放飞。

　　虹猫已披上了龟九九的外袍。他失去武功，又内伤沉滞，扑抓萤火虫的动作远没有小狸敏捷。馆主的衣服袖口宽大，他伸手去抓萤火虫的过程中衣袂带起的风势反而干扰了萤火虫飞动的轨迹，这让扑捉更加困难。

　　“虹猫，你把袖口系上吧。”小狸摸出条绳子，建议道。

　　“……不必。”虹猫停下了动作，怔怔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馆主的意思，我好像明白了……”

　　他二人在那里扑抓萤火虫，不觉明月西行。来查岗的水灵灵走近了才发现，在那儿不懈地抓萤火虫的并不是龟九九本尊。

　　她在心里暗暗地给龟九九记上一笔，但还是想先试试眼前这两个年轻人，便上前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虹猫身形一顿，心下也是一惊。他虽内力尽失，但光凭耳力也觉察到了藏身林中的龟馆主，现在这人已近在咫尺，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他回过身来，见是白日里匆匆见过一面的馆主夫人，便见礼道：“馆主夫人。晚辈方才幸蒙馆主指点，在这里捉萤火虫来训练反应能力，不想扰了夫人清净，还请夫人见谅。”

　　“捉萤火虫倒没什么。”水灵灵板着脸“但你为什么穿着馆主的衣服？”

　　“这衣服也是馆主赐来指点虹猫的。”虹猫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宽松的外衫“晚辈平时劲装束袖，难以体会借风势捕捉萤火虫的巧妙，馆主才赐这衣裳来点化晚辈。宽袍大袖，本来不利于行动，但如果利用得当，反而别有领悟。馆主用心良苦，晚辈驽钝，只能得其一二，夫人见笑了。”

　　水灵灵心下哪里不知道龟九九那点小九九，但见这金蝉脱壳的计策却歪打正着地让这年轻人有所领悟，她面前也不自意地露出微笑来：“既然馆主的意思你已经领悟，这衣服我就带走了。”

　　虹猫点点头，从身上把衣衫解下来。水灵灵再打量了他一下，说道：“习武重在一个度字，切记过犹不及。今天你们也练了许久，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多谢夫人关心。”那衣服已被叠好捧了过来。虹猫再施一礼，直到馆主夫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方才携着小狸去了。

　　

　　小小黑是个有点资历的江湖骗子了，在装疯卖傻和看人眼色这两方面都有点本事。她见那武馆千金像是一心要阻拦虹猫入馆，赶紧溜去找水灵灵。

　　龟九九的内心本来已有松动，他原本没想到试炼的场所会多出这许多恶犬，虹猫在这样的情形下能踩着香燃尽的时刻完成任务，表现几可称得上出色。但水叮当一句“得分无效”，却把他本来的话堵回了口里。

　　水叮当也是知道爹爹心里其实已想放这人进入武馆，故而争先机抢白。她自小被捧在掌心长大，此时俨然比她父亲还有说一不二的气势。

　　她看到那假虹猫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连手上那已经连一根骨头都没有了的抓取器也再握不住。他转过身来，有点蹒跚地向他们走来，或许是因为刚刚伤到了腿脚，又或许是因为脱力——他来到他们面前时，竟是直直跪了下来。

　　“求馆主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深深地拜了下去。

　　原来他是在求他们。

　　水叮当这辈子，还没有被谁这样跪过。她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又想，他冒充虹猫少侠，过去不知道借了这名头耍了多少威风，也有这样狼狈的一天。

　　“一次机会两次机会，你还没完没了了？你当凤凰武馆是什么地方？给你第二次机会已经是破例，两次都通不过说明你实力不够，根本进不了我凤凰武馆的门！”

　　那人仍然不理她，他只是向馆主再拜：“求馆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很想学艺。”

　　龟九九抚着胡须，心念一转，道：“来这里的人，哪个不是想学习？凤凰武馆已存世百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坏了规矩的地方，你还是走吧。”他挥挥手，别过头去不看虹猫。

　　“馆主——！”虹猫哀声叫道，他竟然膝行两步，又在龟九九面前拜下“虹猫知道如此令馆主为难，若只为了一身武功名利，虹猫万万不敢如此劳烦馆主。只是虹猫还有七侠兄弟需要救治。他们从前都是义薄云天的侠士，家中亦有亲人苦苦相候，却因不慎落入不老泉变成婴儿再也无法长大，唯有三台阁的净元珠能够救治……如今我已经没有其他出路，求馆主……求馆主再赐虹猫一个机会——！”

　　“荒唐！”龟九九拂袖推开他“鄙人纵使不才，虹猫少侠的鼎鼎大名还是听说过的。虹猫少侠少年英雄，怎么会是你这般模样？”他方才便听女儿有意无意地提起这是个冒充虹猫的江湖骗子，此时更是怒不可遏“我凤凰武馆就是收不到天资聪颖的徒弟，也不要口出诳语的骗子！”

　　他说完，抽身就要离开。水叮当跟在龟九九后面，回过身来做了个鬼脸，心中暗暗为赶走了一个冒充自己偶像的骗子和知道自己会武功的秘密的隐患而高兴。

　　就算他说得再动情，也不过是个演技好些，豁的出去些的骗子罢了。

　　真正的虹猫少侠，哪里该是这个样子呢？

　　“九九——”龟九九还没走出两步，水灵灵正在此时赶到。她本就在后院，离试炼的瓜田不远，只是奈何小小黑在侧不能使用轻功，只能小步跑来，现在方到。她看了看四周情况，心中已大略有数，见虹猫满身伤痕跪在地上，心中也难免起了怜惜之情“如今武馆扩招，馆内弟子众多，杂役却不够了，不如就留他下来，做个杂役吧。”

　　“可是娘……”叮当还想说什么，水灵灵瞪了她一眼，她便悻悻地闭了口。在家里，她不怕爹爹，却怕娘亲。她也知道，娘才是这个武馆真正做主的人。

　　“多谢馆主夫人！”虹猫正要朝她再拜，却被水灵灵扶住了。她看了看香炉里剩下的小半截香，又看了看地上几个显然有戳刺痕迹的西瓜，很轻地叹了口气“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