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字令我感动,但我读不出声”

如果与暗河一战唐莲未死(1)

摸点有大师兄的朝堂part


主要是萧瑟唐莲cb向


——


唐莲再次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盘膝而坐,虽周身放松,但身侧却似有无形外力支持,教他端坐平稳。因久战而枯竭的经脉之中此时亦有一股温和气息流动,助他温养经脉,行气吐纳。原本沉重的伤势,也在这真气润养下得到了安抚。


内视已毕,他才回过神来去看周围景象。此处显然已经不是他与暗河中人大战的那一间茶铺,倒是一处舒适考究的所在。他眼力精明,一看便知此间主人必然身份贵重,爱好风雅,屋内一应陈设用度虽称不上富丽堂皇,但极为仔细讲究。


“莲!”见他睁开双眼,一个女子惊喜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他太熟悉这声音,知道是蕊,刚想偏头去应她,忽然听到身后为他渡息之人一声轻斥:“别动!抱元守一,静心凝神。”


唐莲忙顺从地闭上眼睛,按照体内真气的引导调整内息。他听出那是萧瑟的声音。尽管对方叫他静心凝神,但他知道此时是萧瑟在为他渡息时还是忍不住心下慌了一下——尽管知道萧瑟已经在海外仙山治好了隐脉,功力也在修炼之下逐渐恢复,但萧瑟病重时那仿佛一碰就散的样子实在给他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让他们几个就算在萧瑟恢复之后也不太敢多劳动于他。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萧瑟才收了功力,扶他倚在床头。蕊穿着一身黑袍,担忧地看着他。萧瑟倒是像过去一样总是很从容,问他:“感觉怎么样,师兄?”


“还好。”唐莲尝试着自己运功,却忽觉经脉一阵刺痛,一时间竟疼得出了冷汗。天女蕊忙上前扶住他。萧瑟并指点上他腕间,又渡过一道真气去安抚,对他道:“你喝了七盏星夜酒,又久战力竭,受了重伤,现在经脉枯竭,应该善加温养,一月之内不可动武,否则容易伤上加伤。”


唐莲点头。见萧瑟容色虽然平静,却隐隐有些凝重,便有意说笑道:“倒不知道萧师弟什么时候这样精通医术了。”


萧瑟微微一笑,说:“久病成医,勉强卖弄卖弄。”他顿了顿,又说:“父皇病重,华锦这些时日不便过来,交代这里的医师照着方子给你煎药,我隔一日以流转之术助你调息一个时辰。一月之后若是恢复得好,便可以重新练功了。”


唐莲听了,却拧了眉头去看萧瑟:“流转之术?”他知道萧瑟曾经两度动用这从儒剑仙赠书上悟到的术法,也曾亲眼见过一次,场面很是吓人。萧瑟看着他,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奈道:“没事的。”他顿了顿,又说:“大师兄,如今我们在天启城中,不比从前在雪月城里。你只管安心养伤,有什么事情同我说。”


“天启城……”唐莲望向天女蕊,见她点头,又问萧瑟,“这是你的王府?”


“这里不是王府,我不喜欢住在王府。”萧瑟说,“这里只是一处小院,叫雪落山庄。”


——


唐莲后来知道,他是力竭昏迷后被赶来的天女蕊救下。天女蕊本想带他回美人庄或雪月城,却因他似梦似醒间始终呢喃着要去天启,才咬牙把他送到这帝都之中。萧瑟他们见他受伤,忙为他延医请药,最后萧瑟将仙人莫衣留在他经脉中的一道内劲渡过去,他的情况才稳定下来。天女蕊见萧瑟、雷无桀等一干人待唐莲确是尽心尽力的,加上以她的身份出入有诸多不便,才依依不舍地与他道别。


天女蕊走后,唐莲因伤不便外出,便只能在雪落山庄里慢慢溜达溜达。这雪落山庄打理得极好,全不像雷无桀所描述的那样“外面飘大雪,里面飘小雪”——雷无桀告诉他这形容的萧瑟在江湖上的另一处雪落山庄。在车马喧嚷的天启城中,这雪落山庄如一片宁静的世外桃源,很是幽雅。若只是一个人在屋里闲坐着,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已经身处于繁华的帝都天启,而不是雪月城里师尊辟来修炼的别院。


只有见到萧瑟和叶若依时,他才感觉到自己是来到了天启城。


唐莲需要休养,萧瑟平日并不让人到他屋里打扰,但唐莲若要在雪落山庄里四处闲逛也没人拦着他。唐莲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觉得身体状况尚可,便到前院去寻自己几个师弟师妹。雷无桀和千落见了他,自然免不了凑上来一顿嘘寒问暖,萧瑟挥挥手,便教人加了个位置和早饭,除了换了个地方,一切似乎与在雪月城并没什么不同。只是白日里叶若依过来,目光刚一与萧瑟相碰,后者便放下碗箸站起身来,同她去里面商量事情。他拂袖回身的模样本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唐莲习武,惯于观察他人身形步态,对萧瑟的姿态本已是很熟悉,但不知是不是因他换了一身更加贵重庄严的衣物,唐莲忽然觉得他一下子真从他那懒怠练功的师弟变成皇室贵胄了。再看叶若依,她往日在雪月城里也很端方,但展了卷轴同萧瑟说话时,唐莲才如梦方醒般想起她其实是将门贵女,虽武艺不及雪月城几人,却谙于朝堂,长于谋略。


他想起在海外仙山上,师父曾对他说,朝堂不比江湖,是非不定,立场当先。


这话唐莲听得分明,却自觉谈不上理解其中深意。他本就是极重道义之人,否则在雷家堡,他也不会为了心中之道而选择与生养他的唐门对抗。他年少成名,行走江湖数年,虽然在几位师尊前辈那里得个“假正经”的名号,常被人说为外物所累,但他知道自己心中有愿意坚守的绳墨是非。只是他却从未想过,什么样的事只论立场,而不论是非,而当这样的事摆到他面前,他又该怎么做。


那块玄武令还在他怀里。他去拦截暗河,本备下七盏星夜酒,有一死之决心,临到头甚至拟了几句遗言在身上,想交代把这玄武令传给唐泽。他再醒来时已到了雪落山庄,衣物有人替他换了,玄武令也放在床边,只是那遗言想是一路奔波不知掉在了何处。但玄武令还在,沉甸甸地提醒着他的立场。即使是非不再分明,按着这玄武令的意思,他为着萧瑟的立场做事,总是没错的。


他与萧瑟知交年余,知他这师弟虽然心思不露言表,却绝不是心里没有是非的人。只是他转念一想,他在雪月城的几位师尊与萧瑟似乎都有故旧,他们岂不知道萧瑟其人如何?师尊明知萧瑟为人,却仍然如此告诫,也许是担心以朝局之凶险,饶是萧瑟也不能在求生的同时持守清明。


唐莲行走江湖数年,遇到过高手无数,自问从未惧战。饶是一人独挡暗河谢家家主并十数杀手,喝下第七杯星夜酒的时候,他心中亦无所惧。可此时此刻,周遭安宁,友人俱在,他却后知后觉一般怕起来。担心这天启城深不可测的暗涌之潮,把他,把萧瑟,把天真纯粹的雷无桀和千落,一并吞没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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